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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报道
 
说起来很惭愧,我并不知道我的理发师到底叫什么名字。不过我可以肯定的事是,他不叫Tony。
 
我的微信一世号上有他,但那个号虽然可以登录,通讯录却高达5000人。我忘记做备注,很难再在5000人中把他挑出来。
 
我也从来没问过他是什么地方人,当然我可以肯定他不是上海人,因为他曾经和我抱怨过小孩子读书的问题。非本地户口的小孩,在上海读书,总有些额外的麻烦。
 
掐指一算,我已经禁足25天,我不知道他回上海了否,也不知道他重新开业了否。
 
估摸着,不大容易。这个理发店的物业,不会太便宜。
 
 
我认识这位理发师非常久。2006年家门口喜来登开业,我就在里面理发。
 
当年我儿子头上还是头毛而不能叫头发的时候,就是他拿的剪刀。转眼间,我儿子今年已经要参加高考。
 
我看着他加入到这家理发店,从一个普通理发师干起,变成了这个理发店的老板——他从上一任老板手上盘下了这家店。
 
他后来还把部分店面盘了出去做美甲,算是做一个二房东。
 
这家理发店一度逼格很高,充过值算是vip级别的客人进门,有免费咖啡喝。理发师理发时,旁边站着一个小工,时不时帮你清理一下面前的碎发。
 
但这个逼格成本想必太高,慢慢的,这些花活后来都没有了。
 
我倒从来不在意这种事。因为我是一个很怕麻烦的人。坐下不用交代任何事项,他就知道该如何剪,这对我来说,比一杯咖啡重要多了。
 
我在北京有个朋友,和一个理发师合伙开过一个店,帮我剪过一次发。在我头发侧面耍过一次手艺并留了影。我拿着照片问他,这手艺算不算好的?他笑笑,这有什么,你有兴趣我也可以搞一搞。
 
 
我问过他,咋不找个好一点的街边店面开个理发厅,或者加盟个什么,他笑笑,觉得那些都太累了。做点类似我这种老主顾的生意,有点小钱赚,就够了。
 
他没有再雇其他理发师,倒是有个伙计。这使得我对他能赶回来继续给我理发,还抱有一点期望。
 
 
在他的一众老主顾中,我可能不算贡献度大的人。
 
主要还是几个女性主顾。男人的头发,从绝对价格而言,不算什么大数。但我和他有共同话题。
 
其中一个话题就是阴阳师。在我极度沉迷阴阳师的时候,他也乐在其中。但他没有花过一分钱,以至于我对他居然还有n个ssr,表示过极大的不满——尤其是辉夜姬。我可是寮里一片一片求来凑到的,他居然是整个儿抽的。
 
弃坑阴阳师后,他还问我有啥游戏可玩的,我建议他玩玩猎魂觉醒,只不过我自己都肝不下去,就此作罢。
 
理发师另外一个有趣的特点是……唔,我姑且称他为“理发师中的公知”好了……他很喜欢和我吐槽点社会上的事。
 
他对抖音快手这种东西很反感,对头条这类内容聚合类客户端(当然他不大知道这东西的品类叫这个)也很看不上,认为low得不行。他一直怀疑各种手机app都在偷取他的个人信息,并对此很愤慨。
 
有时候我会和他解释几句,至少几年下来,他似乎也没那么反感所谓个性推荐。但APP偷东西这事,毕竟他一直在用安卓手机,这个生态的确让人无话可说。
 
 
其实我是一个挺懒的人,我最长记录大概有近半年没去光顾,理发师对我这种懒惰早已见怪不怪。
 
我儿子比我更不愿意理发,倒不是因为懒,而是他自以为头发长到能遮住眼睛,是一种“帅气”。
 
一大一小两个人,去的又低频,消费额又不高,充一次值能花很久,实在是难以说对他有什么很大的支持——我太太并不在那里花钱。
 
我倒是在2019年年底的一次理发中,充过一次值。
 
怀念这位理发师,并非因为这笔钱(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钱),实在是这个人,已经算是我一个朋友。
 
虽然见面不多,但在我心里,比我微信上很多从未见过一面也未聊过一句最多仪式性点赞的所谓朋友,更像是一个朋友。
 
望他一切安好,早日归来。
 
我会再去充一把值的。
 
 
—— 首发 扯氮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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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武挥

魏武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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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媒体观察者,上海交通大学媒体与设计学院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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