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我无意站队,并不想在价值观层面讨论,哪种路数、主义、观念更优。事实上,真理向前一步就是谬误。精神美德处于两个极端中的合适位置。
拍脑袋琢磨琢磨未来走向罢了。大多数人不会引领时代。做到跟着命运走而非被其拖着走,已然深得斯宾格勒嘉许了。
幸运的话,我或许能活到那样的未来。
一
时钟拨回到上世纪五六七十年代。
彼时全球,大概有这么三个大的...状态。
第一个大状态,美苏对抗。
虽然在20-30年代,苏联人得到了美国的大量援助,“苏联所有的工业,有三分之二是在美国帮助下建成的”——二战后斯大林对美国驻苏联大使这样说过。但出于种种原因,战后的短暂蜜月期已过。美苏全面脱钩,势不可挡。55年西德加入北约,旋即华约诞生,两大阵营从此壁垒森严。
61年加加林驾驶着飞船绕地球一圈,苏联人信心倍增,而美国人深感沮丧也高度警惕。
第二个大状态,就是风起云涌遍及西方列国的左翼运动——主要以年轻人为主——但如果把左翼运动扩大为群众运动,几乎就可以说是全球性状态。
左翼运动中有一个著名的“3M精神导师”说法:三个带M的人,是西方年轻人们的偶像。第一个马克思,第二个毛泽东(嗯,彼时西欧太多年轻人的偶像的确是他),第三个马尔库塞。前两位对于中国人来说,没有陌生的。第三位马尔库塞,可能知道的人略少一些。你只需要知道马尔库塞是法兰克福学派的中坚人物,而法兰克福学派和马克思主义是颇有学术渊源的。
说3M是资本主义旗帜鲜明的批判者,并不为过。
第三个不那么显性但事实上正在发生的也是最重要的状态:
第二次工业革命带来的红利,快吃完了。
二
人性中有两个东西,是一体两面的。一为恐惧,一为贪婪。
任何一个在股市(或者赌局)中搏杀过的人都知道,同样的人,会时而恐惧时而贪婪,是为“患得患失”。
恐惧,就是害怕在竞争中落后,被淘汰。贪婪,就是自觉牛逼渴望竞争,方能出人头地。
恐惧和贪婪这一体两面的人性,形成了左翼右翼。左翼关怀弱势(弱势者通常是大众),主张福利,谋求平等。而右翼强者立场,注重效益,鼓吹竞争,反对管制,鄙视穷弱视之懒蠢。
请注意,我这里说的左翼右翼,都是“自由主义”大旗下的左右。他们根本上承认人权,承认人的基本自由和权利。左翼发展到极左,右翼发展到极右,就不再是自由主义大旗下的东西了。
当经济大发展时,右翼的利益导向鼓吹,比较容易得到迎合。因为大潮凶猛,一般中人之资,亦有可能通过个人奋斗便过上体面而小康的生活,“穷弱即懒蠢”这种论调,容易获得承认。再说忙着赚钱,哪有空去关心赚钱以外的事。
当经济增长放缓乃至停滞,左翼的道义导向鼓吹,就容易抬头。还是中人之资,个人奋斗半天惜乎潮水已然退去依然挣扎困顿,右翼再要鼓吹穷弱即懒蠢,就不那么讨好了。反而是左翼的“制度出了问题”、“人生而平等”、“我们要面包”乃至“加强政府看得见手”才容易获得应和。
其实人在顺风顺水时会归功于自己努力,敝衣枵腹时会怪罪环境,实属正常。右翼主张在经济高速增长时易,左翼主张在经济停滞时易,顺理成章。
一国经济,自有其周期。故而一会儿左翼上台,一会儿右翼上台,道理其实很容易理解。
三
上世纪五、六、七十三个年代,美苏冷战,二次工业革命红利消退,造成了经济增长的放缓,左翼抬头,就是这么三大状态交织。
这三大状态是怎么终结的呢?
个人电脑与互联网的普及。
个人电脑和互联网开启了人类历史上一个全新的时代:信息时代。
如同工业革命是人类社会的加速器一样,个人电脑与互联网,同样是一个加速器,而且力量更猛。
新的技术驱动,带来了新的增长可能。
左翼运动的号召得到彻底解决了么?其实没有。马丁路德金63年就喊出了“我有一个梦想”,但黑人的平权问题,时至今日,依然是个大问题。
青年时代参与过学生运动的乔布斯,转头去搞了苹果,一度引领个人电脑风气之先(后来开启基于智能手机的移动互联网,算是后话)。
当新增长出现后,左翼自然偃旗息鼓,利益效率导向的右翼,自然再度归来。
里根(81-89)-撒切尔夫人(79-90)体制,就是八十年代的事。
我这里不带任何站队倾向只是陈述客观事实地说一句:左翼抬头,就是经济出了问题,但会部分却不是彻底地解决一些社会问题。右翼抬头,就是经济在高速增长,但同时积累社会问题。
八九十年代,乃至本世纪初的第一个十年,这三十年,可视为人类社会经济面向的黄金时代。当然也留下了更多的问题,环境保护问题、贫富差距问题,等等。
四
回到今天。
恐怕必须承认,全球经济出了严重的问题,以个人电脑(智能手机其实是一部个人手持电脑)和互联网为代表的信息时代,红利快要吃尽。不要被股市的红线飘扬所迷惑。在我看来,这属于资金驱动型的上涨。资本寻找保值增值地而杀入股市,并非经济之福。
从美国到欧洲,同样是各种左翼运动。至于大国关系,我就不展开了。
这样的状态,恐怕同样需要二三十年才能告一段落。
终结者,依然是一门底层的惠普的新技术,一个需要开启一个新时代的新技术。
这个新技术是什么?
我当然不可能知道。
但我隐约觉得,可能是在医疗生物基因这个方向,亦有可能在太空这个方向——不是人工智能。人工智能是一个新技术,但不足以开启一个新时代。
美苏冷战,苏联人展示出的肌肉,使得美国人担忧于斩首行动而于69年启动研究阿帕网,错打错着,互联网就此诞生。
新冠肺炎,各路医疗生物团队,拼命研究想要搞出个疫苗。也许这个疫苗永远不会研制成功,我们也许永远需要和病毒共存,但错打错着,会不会就此开启生物基因的大门?
太空技术不是什么卫星互联网,而是太空农业、太空提纯、太空挖矿等等(大规模星际殖民还看不到)。
纯属一猜。
五
本段并非求生欲,而是事实上我认为,虽然阳光下无新鲜事,但历史不会简单的复刻。
中国和苏联,是完全两种国家,政治工具和政治经验,也完全不可同日语。
苏联解体不是信息时代到来的原因。倒是最近有个老外写了本书,讲到了苏联是怎么错过互联网的:《how not to network a nation:the uneasy history of the Soviet internet》,据说马上要出中文版了。
六
我和几个朋友聊天时,说未来是乐观的。
朋友们纷纷表示,要二三十年么?那时候我都老成什么样了?一点不乐观。
但有一件事,各位一定要知道,要吃苦必须年轻时吃,老来吃苦,真是莫大的悲剧。
二三十年后,我这个70后如果活着,就是七八十岁,80后六七十岁。大环境回暖向好,真可谓老来之福。
这岂非最大的乐观?
但要熬到那一天,我有如下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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